◆《我的坏儿子》之四:5 I$ e7 L3 l/ U; t1 }5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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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喊爷爷而不是奶奶,这让母亲很长时间里耿耿于怀。7 f$ g# F( ?: S( G: I7 F6 k
' Y% |( k$ p: y5 C! B+ J' }5 C' k 我一手拉扯他还要受你爸的白眼。你爸倒好,从来抱都不抱一下的,居然先叫爷爷!我回家的时候,母亲总是既怨又爱地望着宝宝对我不停唠叨,石头你儿子是个白眼狼呢!母亲边唠叨,边装做咬牙切齿的样子拧宝宝的脸蛋:让你叫爷爷!让你叫爷爷!偏偏儿子不识时务,拖口又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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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的情形是,只要周末我回家,一进家门,父亲必是起身关上电视或放下报纸,然后转身走回卧室。我离开家之前,绝不出来。他不屑跟他不孝的儿子说话,甚至不屑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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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自从宝宝开口叫他爷爷起,一切开始发生变化。父亲不再有意回避我,虽然坐着不动,眼睛还是盯在电视或报纸上,但脸上的表情会随着宝宝的一举一动明明灭灭变化着。母亲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我抱着宝宝站在母亲一旁,母亲眼睛剜着客厅,压低声音神秘地对我说,别看他装得象,你不在家他还不照样逗宝宝乐啊?你拉货那天宝宝叫他一声爷爷,高兴得不得了!石头你还别说,宝宝跟你爸有缘分呢!晚上宝宝本来跟我睡一被窝,半夜醒来一看,哈,钻你爸那边去了......7 o: |/ R( \$ q2 x! {8 k2 }5 a: q*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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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偶尔会问起某人的情况。我知道这事一直是母亲心里的一块病,一般都只简单敷衍,说我们一切都好。常常,母亲此时会茫然地望着窗外,轻轻地叹气。宝宝领回家后,母亲既要操劳宝宝的吃喝拉撒睡,又要照顾从不动家务的父亲,面容一下苍老了许多。母亲说,不要记恨你爸。你不知道,你爸经常在晚上问我,牛牛长大后会不会不认石头他们啊?石头他们老了咋办?有一天我们走了,他们两个那样…会照管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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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4 R3 L9 K& \8 c* P0 H 我开始重新打量起怀里这个“儿子”来,他的身体已完全长开了,小脸变得饱满而红润,额头上密布细软的绒毛,明亮的小眼睛四处游弋……我突然从心底对手中这个幼小的生命徒升起一份以前从未有过的责任与温情,我把满是胡髭的脸贴在他的小脸上,嘴里对母亲说:妈,你跟爸放心,我会好的……我们都会好的。, r, W/ G! h1 G6 G/ Z9 u
) l) D) s! S/ U$ P _5 [ 同时,我心里对儿子说:儿子,爸跟你一样,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你被亲生父母遗弃了,爸被主流社会遗弃了,这不是我们的错。命里注定我们成为父子,不管将来有多难,我们一定要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