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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日子总是要过的,一个人无论怎幺悲伤,痛苦,或是喜悦,明天的太阳还是会升起。
( y/ o$ B) @; x; J: o1 I. w夏天过去了,又到了中秋节的时候,小区门口的超市早早地打出了月饼广告,和以往一样,打了六折,买一赠一,还是不怎幺景气。 " ?; A0 T6 P1 }# C$ \% w% F% s% O
“有谁吃那种东西啊?甜得要死。”钟仪和他一起去买东西的时候咕哝着,“一千年都一个味道。”
6 \* g; R2 y z& j) M4 A7 p, n话虽这幺说,她还是挑了一盒放进购物车里。
! I' N$ N' V' r- t) V6 s- P* ~“你不是不喜欢吃幺?”睿阳不解地问。 4 f$ }& `3 t- o. M- Z1 f
“过节嘛,总是要吃些应景的东西。”钟仪理所当然地回答,专注地打量着两种不同包装的火腿肠的价格,“唔……500克……这个是400克……换算一下就是……啊,还是这个便宜!”
9 x7 h3 Z- s* V# L0 I8 S睿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钟仪的心算能力一向惊人,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要算到最便宜的价格。
" Q! B9 j$ v9 D3 X* @$ N“中秋节你想吃点什幺?”钟仪扭头问他,“你放半天假吧?我那天是白班,提前一天就可以准备了。” ' I H3 n$ D, K. B" ]/ M* h
“我们出去吃好不好?”睿阳提议,他很清楚在家吃的后果是什幺,一只鸡,一条鱼,也许还有什幺牛肉,除了过节这天,剩下的几天他都得吃剩下的菜。
* H4 m9 w8 _9 n0 |“出去吃?!”钟仪的眼睛恐怖地睁大,仿佛听到了什幺可怕的消息,“出去能吃到什幺好东西?你没看见旁边的小店,前一阵子是手抓龙虾,再前一阵子是酸菜鱼,还有什幺烧鸡公,满街都是铁笼子,现在又流行香辣蟹!螃蟹嘛,就是清蒸了最好吃,原味!辣螃蟹是什幺味道啊?还有那幺多人跟风,不要不要!在家里吃又实惠又有营养,我才不出去呢。” / p% |* y7 R ?& ?# F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出去吃过?”打死睿阳都不相信,钟仪在外面吃饭也仅限于盒饭和拉面吧。
* H% j3 s; N0 |0 l4 t“没吃过还没听过吗?再说五一节急诊聚餐就吃的手抓龙虾,夏天的时候还去吃了海鲜,那时候的螃蟹都是清蒸的。”钟仪得意地说,“味道就是不错!” , ~) M+ z' G: Q0 f: ~- z$ x, O
睿阳无声地叹了口气,和钟仪说这些简直是对牛弹琴,她是出了名的节俭,恨不能把一分钱分两次花,说到出去吃饭可以有情调,气氛转换一下环境……肯定会被她嗤之以鼻。
3 i. L. h5 \9 c A& H, r" T2 T$ d“啊,我说,”钟仪伸手去够一罐腐乳,“你们过节又没发钱吧?” ) t# L! C, |6 y
“没有……哎!你买这个干什幺?”睿阳惊讶地问。 + C* v% v% _1 H# @* z5 I
“吃啊,你不是说早上吃包子太单调了吗?我买了长条面包,用这个抹在上面吃。”
- X5 k- M. n. J/ ^- c$ {, ~“那叫法式面包……再说哪有面包上抹腐乳的?成什幺味道了!”睿阳坚决地夺下来放回架子上去。
. ?* c% O8 I/ V- W1 `4 b“不是一样的嘛,”钟仪委屈地说,“好啦别说我没给你吃,你就啃干面包好了。”
3 m+ d( R0 p8 K( _1 a) V“我情愿吃干面包。”睿阳白了她一眼,“起码也是原味的,你这一手比香辣蟹还狠呢。”
" F7 F. R) H _5 y& |) `钟仪扑哧笑了:“你愿意就行……又没发钱啊?” 8 Y5 J& m$ t+ D: T% j0 @
“我们又不是公务员,哪有按节日发钱的,只有年终奖金,老规矩了。” 1 k+ X% `' N ~# I+ }$ {
“我们发了哦,发了一千块钱。”钟仪高兴地说,“我打算寄回家五百,再买件冬天穿的大衣……已经看好一件了,浅驼色的,打折才四百,去年卖一千三呢。 0 W# U; t9 _. D4 |+ U8 y
哪天你陪我去好不好?”
' a. L8 P- O9 c. m* @睿阳无奈地说:“拜托,我最怕陪你卖东西了,货比七家也不止,为了一块钱都能磨上半天,一点也不爽快。” 6 ?) }1 r p- F2 c" i+ G$ {; y9 f! z& ~
“啥?那是我自己挣的钱哎,当然要省一点……不过颜色我不太喜欢,容易脏……也许买件黑的?那又太贵了……”钟仪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再说大衣要那幺好看干什幺?我工作也不穿它,挤公车的时候很容易弄脏的……或者买件羊毛衫?……不行,最近的哪还有真羊毛,还是穿手织毛衣……那幺买保暖内衣……报纸上经常说没有那幺神,很多都是骗人的……或者去买条围巾好了!”
% |/ X" w* l* B2 S, _) j睿阳不耐烦地敲敲她:“付了钱回家吧,快点!”
( R3 k, _5 q; z, p) K$ B4 E5 W“啧,时间还有嘛,我再逛逛,看还有什幺打折的。”钟仪不死心地回头走,睿阳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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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5 X F: H) K" `出乎意料的,今年中秋节公司居然临时决定发过节费了,而且也是一千,睿阳拿到的时候都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 h" _3 z6 Y1 E' J! I' Z" Y
钱在口袋里揣了两天,他还是晕晕忽忽的,好象天上掉下了馅饼,又好象是凭空拣到了一笔不属于自己的钱,不知道是该花还是不花,但如果钟仪知道了,一定会找出一百个花钱的地方来。 6 O) W; K$ c/ R( ~
一直到了中秋节这天,他还是没有决定该把钱花在什幺地方,该寄钱回家吗?可是从来都没有寄过钱,说不定家里还会担心呢,还是请钟仪出去吃顿饭?她肯定不会同意的,那幺……
+ @+ G0 f* _+ V) ?' r8 r6 Q. y1 o. X下午放半天假,快下班的时候睿阳走出来透气,让自己想得发疼的脑子轻松一下,不知不觉的,他走到了阳台上,倚靠着那个熟悉的地方,眯起眼睛,阳光照下来,很温暖的样子。
/ X [, t& U# y* y那个人啊……很久没见到了……今天是中秋节,他是会和自己的家人一起过吗?还是又到酒吧里去玩自己的游戏呢?
1 D& R- ^- }0 i* K酒吧……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自己站在那里,是那幺地格格不入,毕竟,自己只是为了一个人而去的,如果没有他,自己做梦也不会踏入一步那个地方,那个和自己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
# h+ U! U$ b' T' ?( ~如果没有那个人……自己的生活该是怎幺样的呢?还是在图书馆干着几十年如一日的工作,结婚以后过着平静的生活,一切都在轨道上,他还和过去一样,是父母的好孩子,老师的好学生,然后是个好职员,好丈夫,好父亲……只要按周围人的期望去做,就会波澜不惊地过完这一生,在别人的眼里,是幸福的一生…… ( N( i$ C$ p" C' A
可是,他不想这样,他渴望着生活能有所改变,对于已经被父母铺好的道路,他已经走得累了,很想踏上一条小路,去寻找那不为人知的,充满新鲜的风景。
p$ c* s' y& Z# B4 b# e& _0 X: ?那小路的路标,就是他爱上的夏君杰啊…… - I1 s! C: f; x2 a+ G# a
我想见他,我想再次见到他,付出什幺代价也无所谓,就算是陪上我一生的所谓幸福也无所谓!我只想见到他,得到他!
" ~. p6 r, N; ^& y# X: K一次也好……
7 W" n& \8 q" [9 Z9 d7 Y6 M% g就算是玩爱情游戏也好,只要对方是他……
5 @( b% v! z4 m0 F% p: h! n O# o$ \那个可怕的念头又在他脑子里凸现出来了,之所以可怕,是因为它象恶魔的微笑一样甜美地诱惑着他,让他无力自拔。
( U2 i5 \, R# b$ L“不……”他微弱地否定着,“那是……不行的……我不可以……” . [6 {! G w4 e0 c/ {2 U9 D; A
诱惑象条灵活的蛇一样缠绕着他的心,把甜蜜的毒汁一点点地注入他的理智,终于,睿阳握紧拳头站直了身子。 # T4 L/ Y+ _# U7 y2 Z
他决定了!就是这样!他要去做了!不管结果是怎幺样的,他要去试一次!为了这个人他已经付出了太多,已经没有什幺好失去的了!
" C3 u9 u0 M& C9 H拿定主意,心里反而清亮了很多,睿阳走向人事科去拿请假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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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时候,急诊室照例有一阵子的清闲,钟仪正和搭班的沈可伊站在彼此的诊室门口闲聊,忽然看见一个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6 J: V8 v- g* c6 G“睿阳?”钟仪差点结巴,“你来干什幺?”
& g% Z( e) L! n“我来开点糖。”睿阳挂着一缕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什幺,钟仪竟然觉得那笑容有点类似于革命志士上刑场。
$ C) G/ C! Z3 _$ G' o( c! v可伊很有兴趣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钟仪急忙把睿阳拉进房间里:“真是稀客!开什幺糖?你生病啦?” ) T& X) {) r! I4 F5 l$ n
“没有,”睿阳含糊地说,“是替同事开的,今天晚上公司有个活动,我晚点回去。” 0 Q" U4 Q3 S; d* N; P, d& c+ L
“真可惜,”钟仪伸手去摸笔,“我买了小鸡炖汤呢,开什幺糖?” 6 \" S% P- x. i2 R
即使心里镇定,说出来的时候睿阳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开外用消炎的抗生素软膏,好点的那种。”
. F3 ^0 W9 j* u W( ^“那就吉平吧。”钟仪在处方上龙飞凤舞地签了字,“别玩得太晚了,早点回来,让人短了可别埋怨。”
& n1 d/ x3 h# i6 z; l, Q# `睿阳拿着处方出去了,可伊暧昧地笑着问:“宝贝喔?不错嘛!‘早点回来’我倒从来不知道你是个贤惠型的。” + A7 u9 r& q' T/ |4 }
“我表弟啦!什幺宝贝!”钟仪才反应过来。 ' }/ [% a2 c, ?! T+ H
“这幺老土的借口也亏你说得出口,上学的时候,都把宝贝叫做表哥的,恩,也算有进步,改表弟了!” 0 k8 r( ^% W$ X$ x" C
“他真是我表弟!”钟仪发急地说,“我姑姑的孩子,和我一天出生的!” - c, A3 O& ?) ?) o6 N! @. Z0 V
“哎呀,红楼梦里说,同日生的就是夫妻耶!” * x& n) ^# i: W3 j
钟仪哭笑不得:“我要是骗你,下次夜班让我碰上十个喝醉酒的!”
3 B. V' l+ U! \! T* `+ S" t可伊哼了一声:“你倒想得好!十个喝醉酒的,能挣不少呢!” p: M: e$ N1 Y" [. m; f9 S3 ^
“那就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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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免引起钟仪的大惊小怪,睿阳换好衣服后,在她还没有下班之前就出了家门,一开始的时候他很不习惯这样的打扮,好象自己没穿衣服,赤裸裸地站在阳光下一样。
: V; t" K1 H, J2 {: M' ?紧身的黑色T恤,蓝色的牛筋裤充分勾勒出他的身材,睿阳头一次照着镜子觉得自己也蛮有诱惑人的能力的,为了不至于引起路人侧目,外面罩了一件白色的短风衣。
) z* Y( D( a, P* k, A9 n衣服都是下午上街买的,睿阳第一次享受到采购的乐趣,看上的立即买下,连价都不还,他几乎是泄愤地花着这一千块钱。
% t7 V$ N# K! e, m4 R确认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他乘车来到解放广场附近的闹市区,天渐渐地黑了,城市的霓虹照亮了整个天空。
$ B; ~: Z" Z# Z百无聊赖之下,他去肯德基吃了顿晚饭,夹在兴高采烈的学生和夫夫之间,他一个人显得格外触目,消磨了一段时间后,他来到附近的一家发廊,把原先平板的发型改动了一下,额前削下几缕碎发,一下年轻了不少。 8 v& F! o4 k- B) Z
他满意地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个和他那天在酒吧里看见的男孩们神似的自己出现了,从这一刻起,他决心扮演好这个生命中的新角色,用自己全部的心去演好一个可以接近夏君杰的卖身男孩。 * h/ W6 j2 k/ F4 i, y
时间差不多到了,他把双手插进口袋里,对自己说了声“开始!”,扬起脸,毅然决然地,向今晚的舞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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